只有把宫面厂做好,才是对父亲最大的慰藉。然而,当程焕刚接手宫面厂后不久,母亲却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母亲陈玉香:人家说,啊,你看你儿子回来了,连叔叔,连姨都不叫了,叫师傅,你看你儿子是怎么回事。没个大小了。
程焕刚:我们也要向企业改变。首先必须在称呼上,让他们知道作为一个职工的角色。必须要改变称呼。你得给我话语权。
表叔张立忠:你改革这改革那,我觉得不适应。
母亲陈玉香:这个改革我也有意见。这么下去以后谁干,不干了。
程焕刚:如果单纯为了产业是想放弃。
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程焕刚:进车间不换鞋成为正常现象,不换工作服也正常现象。一项卫生制度,你要灌输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感觉太累了,一个人和一群人在拉大锯,我拉得太累了。
工人庄英莲:老师傅看不惯年轻人这一套,就是有距离,从做法还有交流都有距离。
工人于双明:你一个外行管我们内行。他毕竟年轻,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比他年龄都大,他说话我们觉得不很服气。
2007年9月,眼看又到宫面销售的旺季,程焕刚想抓住这个时机加紧生产。他任命表叔张立忠当厂里的质检主任,把握产品质量。一天下午,程焕刚正和一位客户聊天,表叔张立忠就急冲冲找到他。
程焕刚:一进来很叫苦,诉苦,完了,我没法管了,你去看看吧,后面不行了,我管不了,你爱叫谁叫谁,你看看吧,都不听话。
厂里工人都是计件工资,赶上生产旺季,工人想赶工期多生产。当天下午,张立忠在检查产品质量时发现,一位叫洪磊的工人把还有没干透的面摘下来切割装袋。张立忠却制止不住。
表叔张立忠:我不说行,这样你合格不了。我一生气,师傅也不听我的。
程焕刚:行,你别生气,一会儿咱们俩想对策,一起去后面,一会晚上叫我们做饭的大师傅自己弄两个菜。他说干什么,我说不用管,就这样吧。
程焕刚来到了生产车间,直接找到了那位工人。
程焕刚:我就问当事人洪磊,我就说你的面落的干吗?不干啊,洪磊这个时候脸就红了,我就说,要是不干的话,我们卖出去没问题。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是第二年,咱们的爹娘吃了,自己孩子突然打开这个包的时候,会发霉,会怎么想,那以后还会买咱们生产的宫面吗?
程焕刚当着大家的面,把那位工人当天生产的价值2000多元的宫面全部倒进了粉碎机里。下班后,他留下全体工人一起吃饭。起初大家还有些尴尬,但酒过三巡,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程焕刚:喝多点,拍拍肩膀,搂搂腰,爷们称呼,工作之外的称呼出现了,兄弟姐妹的称呼出现了,大家觉得你没有偏离他们,也没有看不起他们。这件事情也让我明白了,有时候亲情和工作要变着方向,融合在一起。
这件事之后,厂里再没有出现类似的情况。可仅仅一个月后,一直帮助程焕刚的表叔张立忠却要辞职,母亲气得大哭一场,程焕刚也想放弃,他深夜抱着父亲的遗像痛哭。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2007年10月的一天,程焕刚发现,连着两个月,厂里的账都对不上,明明是销售旺季,账面却是亏损。从父亲那会儿开始,一直是前店后厂的经营模式,后面车间生产,前面门店销售。父亲去世后,母亲管理财务,账目混乱得让程焕刚很吃惊。
程焕刚:交个电话费,家里水费,工厂水费也在里面拿钱,到时候可能不知道哪一项是工厂的钱,哪一项是个人支出的钱。当时必须让大家有一个重新的习惯,不能随意把个人和工作。这个费用编织到一起。
程焕刚制定了新的财务制度,并要求大家严格按照财务制度办事,谁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意从财务那儿拿现金。
当时,程焕刚的表叔既是质检主任,也负责采购。2007年10月的一天,表叔张立忠采购回来的路上发现送货三轮的车胎被扎了,就到门店准备拿20元钱修一下车胎,却被会计的一句话憋个半死。
表叔张立忠:我就特别生气这个事。必须买了之后开条,必须拿回来的条子,还得经过允许,我一看过去没这么复杂,现在这么复杂,我就比较生气,不理解。
看会计死活不让拿钱,张立忠干脆把表侄程焕刚找来,以为事情就能解决。没想到程焕刚的态度更让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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