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北碚虎头山,李喜熹正在喂鸡。 本报记者 张锦旗 摄
李喜熹的房间内,小鸡是常客。
鸡贩子不愿收;他们感慨,创业不能死搬书本,农民也不好当
昨日下午2点过,北碚歇马镇虎头山上。
一个红色砖墙围成的院子,大门紧锁。记者大喊了两声“有人没?”才见一名身材瘦削的年轻男子从院子那头的房间里走出来。
“找谁?”男子的牛仔裤脚上沾满了泥巴,手上沾满猪食,拖鞋上还有鸡粪,很难将他与一名白领联系起来。然而,就是他,半年前辞去了月薪6000元的工作,脱下西装领带,和身为“海归”的朋友进山开起了这家养殖场。
曾经的他们
一个白领一个海归
他叫李喜熹,今年27岁,典型的“80后”。他的合作伙伴张涛为养殖场引进野猪考察去了,最近一周都只有他一个人守在山上。“不好意思,确实有点脏。”李喜熹用手弹了弹裤腿上的泥土和猪食,笑着说,“半年前,我还穿西装打领带的。”
李喜熹大学学的英语,之前在广州一家外贸公司工作,每月能拿6000多元钱。好好的白领不当,为何要转行搞养殖?李喜熹认为是因为自己一直都想创业,所以当初中同学张涛说要到北碚老家养猪时,他爽快地加入了。
但当他与父母摊牌时,遭到了强烈反对,“连断绝母子、父子关系的话都说了。”父母才好歹同意。
而张涛也不是等闲之辈,他3年前留学海外获得了英国威尔士大学市场营销及管理学士学位,在开养殖场前是一家网络广告公司的法人代表。昨天下午,在接受本报记者电话采访时,他正在厦门准备坐火车回重庆。他是到厦门考察野猪饲养的,为养殖场做长远打算。他之所以要干这行,就是认定“这个肯定有赚头!”
现在的他们
土鸡养成洋鸡模样
李喜熹说,建整个养殖场的20万元资金,自己和张涛各凑了一半。这其中又有近一半是双方家里资助的。
尽管预想是饲养野猪,但刚起步资金捉襟见肘的窘境,令两位年轻人变得更实际:先养了36头猪、200多只鸡、75只羊和40只兔子。“这些出栏都快,回钱也相对比较快。”
但困难远比两个年轻人预想的多。“甲型流感来袭,猪价跌得我们每天都净亏100元。”更令两人没想到的是,因为之前没有任何养殖经验,两人只得靠看书来学习养殖办法。“书上咋说我们就咋做。”
于是两人买来了精磨的玉米面、麦麸、米糠、豆粕、啤酒酵母,甚至家禽专用的金维他,和进食料一起喂养。4个月来,小鸡仔迅速地长到了3.5-4千克/只。而周围农民喂养的土鸡,都只有2千克/只左右。“问题来了!鸡贩都不要我们的鸡。他们说土鸡绝对不可能长到我们这些鸡这么大。”
“我没用半点饲料,喂得太好了也有错了?”两人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才知道做农民根本不像做白领那样翻翻书就行。最终,两人发动所有亲戚,以20元/千克的土鸡市场价买走了他们的第一批出栏鸡。“剩余的鸡至今销路都成问题。”
未来的他们
寂寞也是一道坎
除了经营上面临的困难,生活的寂寞也在考验他们的意志。他们的朋友,除了养殖场里的猪、鸡、兔子和羊外,就是3条朋友送的狗。“没事的晚上,我们就一边逗狗,一边唱歌。”
记者发现两人房中都有电脑,但键盘上的灰尘表明已经很久没有人用了。“我们一般一个月下山拷一次电影上来看看。这里没法安装网线。”
李喜熹很感谢记者到访,“有人跟我说上几句话了,不然寂寞得心头难受。”
记者留意到,厨房的墙上还挂着一幅“天道酬勤”的字画。“那是我妈妈送的。”记者这才知道他妈妈是重庆市民间工艺美术大师黄继琳。“她半个月来看我一次,拿些吃的和生活日用品上来,顺便把我们的脏衣服拿回家去洗。”说到这里,李喜熹有点不好意思。
李喜熹和张涛说,他们争取3年收回成本,挣钱的同时也向父母汇报,“我们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