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地处中国太行山区北部,三面环山,十年九旱。位于怀来县南部的东湾村,更是当地有名的贫困村。2002年以前,一条4里长的沙河依然是这里联系外界的唯一通道。 1999年6月,王爱军从张家口市师范专科学校物理系毕业,在村民们诧异的目光中,他回到了农村。
王父亲的父亲 王振亮:“穷山沟里,念书希望他出去,他又返回来。农村人都会这么看,感觉没出息了。”
村民:“他为什么不拿自己的知识去闯事业呢,我就感觉,这知识他是白读了。”
让村民们更加意外的是,王爱军不仅没有选择留在城市,而且还打算在村里,继承祖祖辈辈相沿成习的农事,养猪!
王爱军的母亲 王玉美:“你别看他是农村人,他从小没有干过农活,我说你回家干这活又脏又累,你能受得了,干得了。”
村民:“疯子啊,脑袋有问题,念大学的准备成天跟猪打交道。”
一夜之间,大学生王爱军回家养猪的消息,在这个只有200来户的小村庄里,竟然传的沸沸扬扬。他的家人根本不敢去人多的地方,王爱军开始犹豫,难道人生的第一步,自己就真的走错了吗?
王爱军:“好像没有天日的那种感觉,就是各方面的全是否定的意见,然后觉得四周都特别的黑暗。”
足足两个月的时间,王爱军没有走出家门一步,他翻阅了大量关于养猪方面的资料 。在综合了各方面的信息后,王爱军深信,只要有启动资金,科学养猪,在农村必定是行之有效的致富门路。
王爱军:“像北京的周边有比较上规模上档次的大型养猪场,要是猪不挣钱,人家为什么把事业做的那么大。”
念了十几年的书,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再伸手要钱,似乎已不太可能。王爱军连续窜了四五趟亲戚家的门,也依然空手而归,正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镇上工作的舅舅为他主动送上了5000块钱的启动资金。
舅舅 王全利:“假如你确实第一茬养猪赔了钱,我不要你还钱了。”
当时村里一家人喂养四五头猪,就已经够多了,而王爱军当天就跑到集市上,一口气买回了十四头猪崽。
让王爱军万万没想到的是,1999年的12月,正好赶上全国生猪交易市场十几年来的价格最低谷,原来牲猪每公斤十多元,一下子陡降到每公斤1.6元。一头猪比往年的正常行情要少卖两三百元,再加上当时购回猪的品种不好,卖掉14头猪,不仅没赚钱,王爱军倒亏了1500元。
王爱军:“大学生回去养猪,咱们看他能挣多少钱,这养猪他怎么养,能赚多少钱,结果养了半年一看,赔钱了,嗨,大学生养猪也就这个水平吗。”
虽然赔了钱,但王爱军认为,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市场价格的波动,自己以前更多的是了解养殖技术,缺乏对市场行情的分析,市场跌到最低谷后,也就必然到了回升的时候。
王爱军想要重新养猪,这一次,他想到了在城里工作的女朋友,希望女友能在资金上帮他一把。
当王爱军踏进女友的家门时,没想到,自己回村养猪的事儿,也给女友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岳母 陈秀琴:“你非要找一个乡下的人,连个工作也没有,还要去养猪。”
岳父 胡进祥:“告诉我们,我们就不同意这个,在城市里边工作多好呀。”
妻子 胡小红:“他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那就坚持到底吧,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凭着自己对男友的信任和了解,在王爱军临出门时,女友偷偷地塞给他一万块钱。
拿着从女朋友那借到的一万元钱,王爱军心情异常沉重,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搏了。
王爱军:“她之所以借给我钱,是对我特别的信任,假如说我再去养猪,再失败了,在她的面前我也抬不起头来,也没有脸再去见她。”
2000年3月,王爱军第二次养猪。以前在集市上购买的小猪崽,品种不好吃了亏,这次他专门到养猪厂精挑细选了28头猪仔。
这一次,王爱军根据书上的营养介绍,开始给猪吃干饲料。
王爱军:“喂饲料是专喂饲料,喝水光喝水,完全给分开了。就现在的瓢吧,一头猪一顿其实就是一顿,就这么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