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东、浙江等沿海地区打工,虽然打工的地点会不断变化,收入也不会太高,但至少能远离家乡这片“累死了也弄不出啥名堂”的石旮旯,13年前,杨珍龙在离开家乡外出打工时抱定了这样的想法。 然而,因为养羊,他的梦想之光重新点燃。 8月28日,记者在晴隆县光照镇新益村猫猫井组见到杨珍龙时,这名29岁的黎族青年已与羊结下难解之缘。2007年,他在家人的劝说下,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回家养羊,50只羊到第二年就变成了120只,卖掉81只,得到3万多元。初尝甜头后,他扩大养殖规模,去年,全家卖羊收入达13.8万元。到今年8月中旬,杨珍龙卖羊收入已有7万多元,还存栏260多只。“今年再挣10万元绝对没问题。”他自信地说。 养羊挣了钱,杨珍龙修起了新房,室内装修完全模仿城里人的样式。致富后的杨珍龙顿时感觉到遍地的石旮旯竟是如此珍贵,他放弃了外出打工的念头,在家里几十亩过去一直种玉米的石山地里种上了优质牧草,安心当起了羊倌,并利用县草地畜牧中心培训的技术,带领乡邻种草养羊。 参差不齐的玉米夹生在灰白色的岩石中间,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夏季地里还有绿色,秋天玉米收完后,立即恢复为满目的灰白。这曾是新益村的过去,也是石漠化地区普遍的场景。而眼下的新益村,地里的玉米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岩石与青草相间,山上树木葱郁,不时有羊群的身影在草坡上出现。自2006年以来,新益村有20户农户在县草地畜牧中心的指导下养羊,目前全村羊存栏量已超过3000只。靠养羊的收入,20多户养羊户家家修建了新房,迅速摆脱了贫困。 新益村的变迁和杨珍龙的财富故事只是散落于晴隆连绵群山中的一个点缀。如今,只要走进晴隆县一个个大山深处的村寨,都能感受到脚下这片土地正在经历着一场梦幻般的奇变,岩石裸露的大山慢慢换上绿色新装,大片大片的玉米地变为人工草场,而催生奇变的源头,正是在喀斯特岩溶山区探索出来的种草养羊业“晴隆模式”。
一个贫困县的抉择
山高、坡陡、谷深的晴隆县,喀斯特面积占全县国土面积的53%,人均耕地仅0.77亩,其中坡耕地占65%,曾被称为全国最贫困的县。在地表破碎、水土流失严重条件下,如何实现脱贫致富,成为历届县委县政府思索最多的课题。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贵州日报》刊发的一篇报道,深深刺痛了县畜牧局一个叫张大权的干部。
这篇名叫《贵州草养肥云南羊》的报道,对晴隆县有着肥美的牧草资源而不懂得利用提出了质疑,在当地引起了震动。其中,对学畜牧专业的张大权触动尤深。当时,县里为实现农民脱贫致富,集中精力发展柑橘、茶叶、薏仁米等特色产业,并没有考虑草地畜牧业。县畜牧局也尝试通过发展养猪帮助农民脱贫,但地处因粮食产量低,人都没有吃饱肚子,哪有多余的粮食来养猪,因此,除了个别地方成功外,大部分地方难以推行。
贵州草养肥云南羊的启示,使张大权看到了种草养羊的希望。他的想法与县里不谋而合。2000年,县里组建了县草地畜牧中心,利用扶贫帮扶10万元资金,引进优质牧草优质波尔山羊与本地山羊杂交,开始示范发展种草养羊。
但种草养羊示范过程并不顺利。在试点的莲城镇江满村,听说要把在祖祖辈辈种庄稼的地拿出来种草,遭到村民的一致抵制。不得已,领衔实施项目的张大权只好向农户保证:如果收成在5000元以下的,中心负责补足5000元。5000元的赔偿对这个多数全部家产不足1000元的村庄而言,无疑有着巨大的诱惑力,不少农户冲着5000元赔偿,毫不犹豫干起了种草养羊这个完全陌生的活路。
在草地中心的帮助指导下,江满村种草养羊效果立竿见影:到2003年,全村养羊户中,最高者收入18000元,最低的也有8400元。“一觉醒来,大家都发财了”。过去地里种粮食只够吃两三个月的江满村,因为种草养羊富起来了,不仅让其他地方的农民羡慕不已,更增强了晴隆县发展种草养羊的信心。
在县委、县政府大力支持下,县草地畜牧中心把江满村模式移植到县内其他有条件发展种草养羊的村寨,开始发展大规模的科技扶贫生态畜牧业。以规划为引领,以项目为载体,晴隆整合项目资金,捆绑使用,只要适合种草养羊条件,水电路等各项投资就集中倾斜,实现投资整体效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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