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岳父不同意,当地的很多养殖户,也认为按余鹏的想法仿野生养殖甲鱼,根本就不可能赚钱。
养殖户黄章钰:那个我们是不看好的,就是这种养法成本太高,而且就是养出的价格跟温室的价格一模一样。
养殖户张永达:市场根本分辨不清,因为当时市场上只要有货就排队来买。
养殖户毛伯海:对那个老总有一种看法,对他有一种傻兮兮的一种看法。
更重要的是,消费者对仿野生甲鱼和温室甲鱼缺乏辨别能力,两种品质悬殊的甲鱼,当时的市场价格却差不多。但养仿野生甲鱼投入大,见效还慢,养殖户们自然都不愿意养。还要还债的岳父,也不愿冒这种风险。
2000年夏季,像这样的一个雨天,余鹏反复考虑后,向岳父提出:自己单干。
余鹏:这确实也是值得一试的一个方法。就是走品牌之路,温室这条路肯定要淘汰,要走仿野生养殖这条路。自己好像还是有一种自己想创业这样一种,自己很多事情,我自己作主说了算。
这就是余鹏自己单干创业的地方。他向父亲借了10万元钱,包下50亩池塘,买进1万只甲鱼苗,准备按照自己的想法大干一场,尽管大家都不看好他养殖仿野生甲鱼。
儿子一出生,妻子刘美丽辞掉了工作跟着余鹏一起养甲鱼,全力支持他。
仿野生甲鱼至少养殖3年才能上市,3年时间只有投入没有收益,但余鹏对未来却充满期待。他想着,3年后一定能证明自己的想法,靠新的养殖模式赚到钱。可是,他的每一步走起来都异常艰难,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场灾祸正向他逼近。
为了维持基本的生活,余鹏在池塘里套养了一些鱼、虾。每天早上4、5点钟,余鹏骑着摩托车,把新鲜的鱼、虾拉到市区的菜市场去卖。这张照片上的就是那辆摩托车,余鹏叫它“铁牛”。
每天从菜场回来,吃过午饭,余鹏又开始抓第二天卖的鱼虾。2002年的一天,当他正像往常一样抓鱼虾时,意外却发生了。
余鹏:我在那个池塘里面一边在摸虾,注意力非常集中,我就听见我老婆在叫我,她说快来快来。
刘美丽:我就说孩子他爸爸,我说小孩不行了。
余鹏:去看的时候他躺在地上,然后我们把他抱起来,嘴上都是血。
儿子的舌头被自己咬断了,余鹏和妻子赶紧把刚满两岁的儿子送到医院。因为舌头不能打麻药,几个人绑手的绑手、绑脚的绑脚,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拽着儿子的舌头一针一针地缝。
余鹏:医生就把他的舌头拉出来,拉出来一次缝一针,拉出来一次缝一针这样,看着当时看着是非常的难受。
刘美丽:当时就是他哭我也哭了,反正看到他,他一针针的缝想想这个小孩子太可怜。
当时,恰巧在医院遇到的朋友孙宝芬,看到这个情景也吓了一跳。
孙宝芬:你们怎么带孩子的,怎么让他摔成这样?整个舌头舌尖都裂开来了。
余鹏:他一个人在家里玩,嘴巴里叼着个奶瓶就这样在走,走的话走到门口的话,被门槛绊了一下,嘴就下去了,自己的牙齿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住了,咬住了以后他那个舌头就裂开了。
刘美丽:这种苦肯定是其他小孩子没有感受到的,也不会吃上这种苦,余鹏当时也只是埋怨自己吧,没把小孩子看住,他本身就在旁边可以看得住的,自己一干起活来把这个事情都忘了。
儿子的这些照片,都是那时在养殖场拍下的。因为没人照顾,也没有伙伴,儿子总是和小狗一起玩。直到现在,儿子对狗还是非常喜欢。这件事让余鹏很自责,自己甲鱼还没养成,还没赚到钱,竟让儿子吃了这样的苦。
刘美丽:他爷爷奶奶看了心疼死了,他说这么小的孩子他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余森江:我看到他一个人家里这么艰苦,小孩也没人带,你还不如回余姚算了,是不是。
父亲也知道,劝是没有用的,余鹏认定的事都会干到底。一有时间,满头银发的父亲就来养殖场帮忙。有时候到了周末,以前的同事、好友也会过来看望余鹏,有活儿也帮着干。原本朋友们过来是件高兴的事,但却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压在了夫妻俩的心头。